咔嚓!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高诚伍六一冲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
专家医生皱起眉头,“他的手没有想象的那么夸张,就是骨裂而已,骨线对接整齐。”
“这怎么可能?”高诚满脸的不相信。
断了八根手指头,做了一千一百三十九个腹部绕杠,他的手指没有彻底断裂?
“是这样的,他剩下的两根手指头磨损较大,手掌心肌肉损伤严重,断裂的八根手指头影响不大,住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后让他好好修养。”
伍六一突然一怔。
他极力回忆着单杠上的画面。
封于修虽然速度极快,他的身体却死死的贴在单杠上,用双腿发力带动全身的翻转。
双手并没有用力太多,两根大拇指死死的扣着单杠,用手掌固定。
于是,这个强硬的兵眼神终于出现了震撼。
两根手指头支撑起了一千一百三十九这个数字。
咔嚓。
门又被推开,封于修双手重新被纱布包裹。
他面带平静开口,“连长,我们回去吧。”
“胡闹!医生说你必须住院,连队现在也没有训练任务,你老老实实的在医院住七天!“
高诚果断的否决了这个提议,他的眼神终于放的轻松了。
于是,在高诚跟伍六一的押解下,封于修老实的躺上了病床。
接下来的一周,他过得很轻松。
每天等着吃喝转悠。
到了晚上,封于修面无表情的站在窗户前,双臂开始抖动,肌肤上的青筋游动窜动。
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血再一次的冲了出来。
他恍若未闻,继续冲击着四肢百骸的筋。
拉长损伤的大筋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冲击回到了原位。
咔嚓咔嚓!
封于修断裂的八根手指头发出咔咔的脆响,骨缝之间透着灼热的温度。
犹如被蚂蚁爬行撕咬。
“有点意思。”
封于修露出笑容,转身脱了衣服露出紫青色的损伤肌肉。
“可惜这里没有瀑布,不然是更好的锤炼办法,现在只能这样了。”
“护士查房!”
一道嘹亮的声音门外响起。
封于修穿好衣服转过身。
两个穿着护士服的护士走了进来。
“谁让你站起来了?你这个兵怎么不听医嘱?赶紧躺下!”
封于修冷漠盯着两个护士。
“算了算了,这是个犟种,别管他了,他只是手受伤了,在骨科是轻微的。”另一个看见封于修的目光急忙开口。
“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兵营,我惯着他啊?上床躺下!”
封于修盯着护士,一步步走上前,在距离一尺内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你……你要干什么?”护士当仁不让的瞪了过去。
封于修嘴角翘起转身上了床,侧身躺下。
护士这才得意洋洋的打量了一下转身离开。
走出门外。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了起来。
“你看见没有,这个兵跟个冰人一样,好冷淡哦。”
“听说是断了八根手指头突破了什么记录,这些当兵的就是心狠,那该有多疼啊。”
两人轻笑着继续查房。
封于修目光盯着天花板,恍惚间他看见了沉雪在笑。
“决不能有任何女人影响我!这是错误必须要修正!”
医院的枯燥下,封于修越来越心烦。
他时常能看见沉雪模糊的画面。
这好像他的梦魇一般,尤其那个护士戴上口罩,眉宇间很像那个女人。
一股狂躁的情绪让封于修发狂,埋藏深处的杀虐逐渐的复苏,并且日益的增幅强烈。
他只能不眠不休,无时无刻的冲击着大筋。
只有这样,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幻象才不会出现干扰自己。
手上的骨裂也开始了修复。
直到第六天,他的双手已经可以轻微的蜷缩了。
虽然没有掌握的力量,但也是打通了骨节之间的联系。
“啊!救命啊!”
深夜的医院被一声凄厉的喊叫打破。
封于修目光一扫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内各个病房的病人都探了出来。
护士站的方向,一个酒醉的大汉正打闹着,整个人爬上了桌子,举起凳子一下又一下的砸着护士的脑袋。
“出啥事了?”隔壁病房的病人害怕的留了一个缝隙问道。
“听说是过来探望亲属,临走的时候看见护士长得漂亮……别管了,一个醉汉,一会安保人员就上来了。”
“不是哥们,那护士好像要被砸死了,不管管吗?”
“妈的,这是骨科,没折几个零件住在这里度假啊?你看那逼样的壮的,我还不想再躺进手术室呢。”
封于修笑了。
——
——
铃铃铃!
一则电话到了钢七连连部。
高诚猛然睁开眼睛冲到了桌前。
“但愿是好消息,希望是好消息!”
他一把抓起电话放在耳畔,“喂?”
轰隆隆!
史今,伍六一,高诚三人坐上了军车,脸色阴沉的冲出了军营。
没有任何人想要说话。
他们低着头盯着军车内的大门窗户。
沉默的车呼啸的冲出了大路。
一路上只有狂风刮着窗户缝隙的声音。
“他是招惹别人体质吗?为什么一个新兵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高诚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史今身体一颤。
“连长,事情还没有清楚呢,您别发这么大的火。”伍六一连忙开口。
“呵呵……”高诚冷笑一声,“别忘了,这位爷可是杀过人的。伍六一,他杀人的时候你是亲眼看见的吧?”
伍六一闻言顿了顿,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那个地痞被抹了气管已经无法反抗。
封于修在痞子摸刀的间隙,用刀一点点的割断了他的动脉血管。
第二刀才是那个痞子致死的主要原因。
而封于修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这才是最可怕的心理状态。
“史今,别愣着,你的想法呢?”高诚看向了史今。
史今挤出笑容,“连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怎么说啊,我相信许三多不是平白无故打别人的人,肯定是逼不得已,他是个老实人,我见过他的父亲哥哥,做不出那种事的。”
高诚顿了顿点了点头,“也是,是我太患得患失了,这小子真是的,稍不留神就出大事,头疼啊。”
“嘿嘿,连长,你不也喜欢他吗?”伍六一掏出烟递了一根笑道。
高诚没有说话看向前面。
医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