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木戈武说:“好像是早在二、三万年前,也就是第四纪冰川时期过后,地球上的很多树种都灭绝了,中国南方的一些地区,由于地形复杂,在局部地方还保留下一些古老的植物,珙桐就是那时幸存下来的。”
一向不爱说话的老猫李彦忠忽然说:“我听说,这种树在湖北神农架、贵州梵净山、四川峨眉山、湖南张家界和天平山以及YN省西北部,还可以看到零星的或小片的天然林木,是国家一类保护树种。”
大家都有些惊呀,谁也没想到老猫如此内秀。
马指导开玩笑说:“没想到猫兄弟如此深藏不露!”
“我就不能有点见识?”李彦忠憨厚地笑着说。
提到神农架,马文庸又兴奋起来,他说:“我也想起来了,这种树大都生长在海拔1200-2500米的山地。属于古老的孑遗植物,确实是国家一类保护物种……”
大家继续向山坡上爬去,包晓彤登上了一处悬崖,她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山洞,就对鹤云飞喊道:“云飞哥,上来为我照张相片。”
鹤云飞看了看说:“挺险的,还是别照了。”
晓彤却坚持要照,云飞心想:“真能捣乱。”可又怕她出事,也只好紧紧跟着她开始努力地向上爬去。
包晓彤边爬边喊:“我们大家来个比赛如何?看谁先爬上那个山洞!”
眼看要到达洞口了,没等晓彤站稳,天边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伴着沉闷的低频响声,犹如一股黑旋风扑了过来,并急速地冲进洞里去了。
同时,从洞里传来了可怕的吼叫声。
当那股黑旋风冲入山洞时,包晓彤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了,她睁开眼睛一看,有个人正用身体把她紧紧的护在岩壁上。
因为大家穿的都是统一的服装,包晓彤没能认出保护她的人是谁,但她肯认定是鹤云飞。
她忘记了害怕,小声娇嗔地叫:“云飞哥……”嘴上说着,双手紧紧地抱着“鹤云飞”不放。
曲木戈武慌了,但又不能大声喊叫,就用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小声地说:“嘘……”
晓彤不管不顾地说:“嘘什么嘘!”戈武用手指了指山洞轻声说:“里面。”
果然,洞里传来了蝙蝠群喧哗的声响,成千上万只蝙蝠展翅起舞,“吱吱吱”噪声不绝,冷风飕飕。
包晓彤这才明白把自己吓得魂不附体的黑旋风原来是清晨的蝙蝠归巢。但她不想放过这个和“鹤云飞”亲近的机会,她装作害怕的样子,紧紧抱住他。
此时的曲木戈武真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是任由她抱得紧紧的,就在这一瞬间,洞中再一次传来了深远而可怕的叫声,大家都被这吼声吓住了。
鹤云飞示意大家迅速离开洞口,并爬上对面的一座小山,这里既隐蔽,又可以很好地观察那个不高的山洞。
晓彤这时才发现自己搞错了人,怎么是植物学家曲木戈武呢?她马上脸颊绯红,抱歉地说:“戈武兄弟,对不起!对不起!”
戈武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
鹤云飞取出望远镜,认真地对着那个神秘的山洞观察起来,很快他的脸上就显现出异样的神情。
包晓彤不知是怎么回事,非要抢着看,镜头前忽然出现了一只肉食恐龙的巨大头颅,并向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这把包晓彤吓了一跳。
她大张着嘴想喊,鹤云飞连忙捂住她的嘴:“姑奶奶,可别出声呀!”
其实,令包晓彤惊异的并不是眼前这头长得异常凶狠的公特暴龙,而是在它身后紧跟着又出现的一头浑身就像黑铁塔般的巨型特暴龙。
谁也不知道,它就是曾经多次偷袭桫椤山寨的肉食恐龙杀手:黑夕。
凡是在白垩纪龙亘山生活一段时间的人都会知道,这里最凶狠的肉食恐龙莫过于特暴龙,它们就像今天动物世界中的狮子、老虎一样,是兽中之王,它们出没无常,凶猛无比。
可能是刚才回巢的蝙蝠惊扰了洞主人,特暴龙黑夕站在洞口东张西望了一阵,看看没发现什么,就开始在洞口仰天吼叫起来。
出乎人们的意料,可怕的黑夕竟然是一头母暴龙,那奇怪的叫声缠绵委婉,并不像平时那样恐怖,倒像是娓娓道来的爱情道白。原来它正处于发情期,正在呼唤配偶。
那叫声传遍了整个龙亘山。
鹤云飞听杰美青缘说过,巨型特暴龙控制地盘可以达到数百平方公里,甚至更大。它们求爱的呼唤能持续几周,因为它要设法吸引游荡在周围的公暴龙。
人们看到,刚才那只公暴龙正将一只刚刚杀死的小原角龙献给它钟情的对象,它口含着猎物向黑夕不断点头示爱。
个头庞大的黑夕,很具有攻击性,公暴龙亦步亦趋地把食物送了过去,生怕遭到不幸。而黑夕心存警戒,它紧闭着长满匕首般锋利牙齿的大嘴,这个致命武器可以一口撕下70公斤的肉,并且咬碎对方的骨头。
公暴龙谨慎地保持着安全距离,经过几番试探,黑夕终于接受了它的食物和爱,它们就在洞口亲热起来。
和其它恐龙一样,它们彼此通过鼻子和皮肤的相互磨擦来感知对方,样子有点像今天的短吻鳄在交配季节时表现出的动作。
它们成功地进行了第一次交配。
曲木戈武悄声说:“这只是第一回合的交配,只要母暴龙允许,公暴龙将继续停留,防止其它公暴龙靠近。据我看,这对恩爱夫妻维持不了几天。”
晓彤回头来问:“为什么?”
马文庸嘻皮笑脸地说:“因为,女孩子们总是爱贪小便宜,原角龙的尸骨很快就会被吃光,母龙肯定会下逐客令。”
晓彤白了他一眼:“没正经!”
她正要反驳,马文庸又忽然说:“你看过那个美国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拍摄的《侏罗纪公园》吗?我看这母暴龙并不喜欢做爱,她的行为就像今天的母老虎,有需要但又很讨厌。”
“不应该吧?”晓彤不屑。
马指导说:“电影里面有两头十分凶狠的霸王龙,它们都是独居的孤独杀手”
鹤云飞悄声地说:“马老师说得对,据我所知,从18世纪40年代首次发掘到肉食恐龙的化石以来,还没有发现有肉食恐龙的幼仔或者成年肉食恐龙成对生活在一起的情况。”
“现在有了,它们不是正在谈恋爱吗?”曲木戈武在一旁坏笑着说。
“那它们的孩子谁来抚养呢?”包晓彤不解地问。
“当然是她们的母亲了。”陈苗苗脱口而出。
也许是他们的动作搞出了声响,特暴龙们停止了亲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黑夕伸长了脖子,一双凶恶的大眼睛直向这边警惕地望过来。
鹤云飞示意大家悄悄离开现场。
“我看,这种场面在白垩纪晚期可能发生几率越来越少喽。”最后曲木戈武说。
“为什么?”苗苗问。
戈武说:“因为雌性肉食恐龙的存活几率越来越低,这也可能就是直接导致肉食恐龙灭亡的原因之一。”
云雾山路途艰险,空中大雾弥漫,还经常下小雨。跟随龙山人转移的小阿乌一路走,一路把一种特殊的带刺的植物摆成三角形放在地上,为姐姐眯鲁留下标记。
队伍中原角龙闹起了瘟疫,为隔离疾病,西摩拉姆决定杀掉一些原角龙,包括大龙马姆,阿乌坚决反对,他死活拖着大龙不让龙山人拉走,但他无力反抗西摩老人的决定。
龙山人把所有犯了毛病的恐龙都关在一个临时用树木搭起来的大圈里,那里有点像羊圈,只是要大得多。因为这些恐龙是经过驯化的,否则,什么样的围子能关住它们?
阿乌悄悄地接近恐龙圈,打开了一面围子,试图悄悄放走大龙马姆,谁知,马姆不肯离开阿乌,依然紧紧地跟着他,结果被族人发现。
阿乌被带到了西摩老人的面前,老人无奈地摇摇头。
一旁的瓦扎替阿乌求情说:“诺西姆,我请求您放过她这一回吧!因为阿乌是我们部族未来的希望。”
辛让别有用心:“别人犯了族规怎么办?”
瓦扎有点急了:“他跟别人能一样吗?”
一个族老也走出来说:“诺西姆,我看还是暂时放过阿乌吧,他还是个孩子,留着大龙还能帮我们抵挡肉食龙的进攻。阿乌是现在我们族里唯一能呼唤大龙的人。”
西摩老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处置小阿乌的意思,就顺势对阿乌说:“不要以为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今后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说完示意大家离开。
龙山人迁徙的队伍又开始缓慢上路,阿乌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在地上作着记号。一队收尾的族人走过来,他们发现了路上的标识植物。
领头的人没有声张,他们悄悄地跟了上去。
阿乌再一次被人抓住。
龙山人的队伍停在了一处较宽敞的半山腰上,西摩老人真是没有办法了:“我说过什么?无论是谁,都不能把消息传出去!”
阿乌只是说:“我……我只是给姐姐留个记号,她还没回来,我要等她!”
辛让眼珠一转:“出发时诺西姆怎样说的?违反了族规怎么办?要是这样,一再违反族规不处理,大家谁还会听族长的?”
“族规是怎么说的?”西摩拉姆问。
一个族老说:“要么永远离开龙山人,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瓦扎心中想着眯鲁,眼看阿乌要被罚,他再一次勇敢地站出来替阿乌说话:“诺西姆,这一切都是我让他干的,要惩罚就罚我吧!”
辛让看准机会,他明知瓦扎是被冤枉的,但为了当上龙山第一勇士,他还是别有用心地高喊:“谁把记号留给那些怪人,暴露我们的金葫芦祖地,谁就是部落的叛徒……”
瓦扎给西摩老人跪下:“诺西姆,是这样。我们不能没有眯鲁,她是我们部族的医生,部族要是有了瘟疫,谁来治理?”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没了话。
辛让见状又喊起来:“族规是什么?族规没用了……”
瓦扎看他这么说,就说:“就让我承担这一切吧!”
他没有选择出走,而是选择了死亡,所有人都被他震撼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辛让悄悄对西摩拉姆说,瓦扎已经被那些外来人迷惑了,不杀他早晚会暴露金葫芦祖地的秘密。
众族老也再次集体指责违反族规的瓦扎。他们说,如果这次饶恕瓦扎,今后其他的族人就不会再信任族巫了。
西摩老人心中明白,瓦扎爱眯鲁,为了她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但为了族规,还是要有惩戒的。
万般无奈,她含眼泪向全体龙山人宣布,瓦扎因为违背族规,按他生前的愿望,判处死刑。
族老们陪同西摩拉姆来到了一块突出的巨石上,脚下是万丈悬崖,远处的山峦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中一样。
辛让说选择这里做法坛比较合适,就叫人开始布置。
西摩老人看着眼前茂密的原始森林,处处多姿多彩,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要杀死自己得力的干将,内心矛盾重重。如果真的这样做,事情就会像前面的悬崖,一失足成千古恨,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
此时,她是多么渴望听到一声吉祥鸟的叫声啊。
因为龙山人从来不敢轻视来自丛林深处的神明,鸟儿始终影响着他们的生活。那一声声来自自然界的警示,是给他们最好的预言。即使是在行刑的时候也是一样,他们一定要观看鸟类的表现。
西摩拉姆举目四望,禽兽们快乐和自由地享受着大自然的赋予,她担心有不祥鸟飞过,因为哪怕是一声不祥的叫声,都会造成悲剧,被行刑的人就要去祖先那里去了。
如果飞来吉祥鸟,瓦扎就会得到宽恕,不但不用行刑,还会无罪释放。
眼下尽管有参天的巨树,但飞禽们却似乎得到了神示,竟然一只都没有出现,西摩拉姆心想,但愿这是神在庇护瓦扎。
她隐约感到力不从心,就说:“如果有鸟过,一定告诉我,就让大神羲来帮助我们决断吧。”
辛让内心有鬼,希望快点看到不祥鸟,他焦急地左顾右盼,心想,当初那些怪人来到龙亘山时,天空中曾出现过那种会能发出如同人类恐怖般笑声的褐色杂毛鸟,怎么还不出现?
在龙山人看来,这种发自鸟嘴的人类笑声是代表死神的哀鸟,是神派来惩罚世人过错的,它会随身携带瘟疫和灾难,听到它的大笑,死神就已临近。
为了给族老们找些遮荫的东西,龙山人开始在周围的丛林中寻找树枝和宽大的树叶。
忽然,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跑了过来,其他龙山人一见赶忙拿起武器:“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个血人气喘吁吁说:“真不吉利!真不吉利呀!!”他伸出看似满是鲜血的手臂,“看那儿,都是血!”
“怎么搞的?”辛让忙问。那人说:“流血树!!!”
西摩拉姆听说,连忙吩咐人带她去看,按平时,这样的事都是瓦扎去做的。
人们来到了一片树林中,看到周围的树不过十几米高,但却长得异常粗壮,树的叶子大小、形状都像是生长在山坡上的巨大的蘑菇。
辛让举起龙山砍向大树砍下去,一般的树在损伤之后,流出的树液是无色透明的,也有一些树木,比如橡树、牛奶树什么的可以流出白色的乳液,但是眼前的这种树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水。
在场的所有族人都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