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不放过任何机会,她再次邀请提眯鲁和阿乌去魔鬼小屋看看,她用现场实拍的一段,放给眯鲁看。
只见画面上显示着桫椤山寨的宽大广场,龙山人正随着一曲曲带有鲜明节奏的音乐跳起图图舞,其中牧龙女眯鲁跳得最起劲。
这她才似乎有些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现场发生的。
陈苗苗又给她换了一组镜头,只见曲木戈武来到了一处新婚的龙山人家,在这家人大门口有一棵新种下的小树苗。
戈武说:“实际生活中,龙山人是个女人做主的部族。一个女人,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娶无数个丈夫,所以更多的孩子只知道他们的母亲,而不知道他们的父亲。人们只要看到树上插满鲜花,就知道他们有孩子了,一个新的家族就要兴起,于是,在全寨里的人就都会赶来道喜……”
这完全颠覆了眯鲁的认知,她那双充满灵动的眼睛,和满是智慧的大脑,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进到了这个小框子里?
与此同时,二十一世纪的专家们也在观看《初上龙山》,赵芯茹教授看见这样的场面高兴地说:“你们看看,这才叫文明社会。”
苏春阳不怀好意地问:“赵教授让你生活在上亿前的原始社会,你愿意吗?”
“中呆子……”赵芯茹瞪了他一眼。
这时镜头转到马文庸,他来到新婚夫妇高脚屋前:“趁着这个时间,我们来看一下龙山人的住房,他们一般修建在地势较低的地方,但现在有了一些高脚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马文庸边说边向高脚屋移动,“这些房屋并不是龙山人自己修建的,他们原本的草棚是建在半地下的地方。经过洪水后,他们听取了我们的建议才修建的。”
他又指着远处的一处引水渠说,“这也是我们来了以后帮他们修建的引水渠,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尽量不去打扰他们,以免影响历史进程。”
画面中,曲木戈武在新婚现场说:“在龙山,年轻人的婚恋都是自由结合,求爱的方式,是用对歌或与野兽搏斗的形式来迎取对方的心。”
铁手古大军怀里抱着一块大石头说:“对歌嘛,俺不行。但要是说力气咱有的是!”
猴子孟阳瞪了他一眼,坏笑着:“铁手,你还有什么想法?”
古大军被他说的有些不自在,赶忙改口:“只是用来打猎,只是用来打猎!”
嘎子叶青凑过来不依不饶地问:“打猎干什么?养家糊口?”
孟阳和常旺一起起哄,问他在这个白垩纪想跟谁成家呀?
古大军觉得跟这帮故意捣乱的人说不清楚,不过他倒也不在乎,瞪了大家一眼转身走了。
西摩族巫看了没说什么,但她内心十分害怕,她心想,这个东西不会把自己的灵魂吸走吧?
她嘴里不住地说:“今后讲话、做事要注意了……要注意了……怎么都被录下来了……”
从那以后,她开也不叫那里是魔鬼小屋了,甚至还经常带龙山的孩子们光顾这间有音乐有图像的小房间……
夜色淡淡,鹤云飞睡不着觉,正好遇见怀着同样心事的杰美青缘。
青缘似乎故意要躲着他,被他叫住。
他们来到了满是虫鸣的草场,鹤云飞找话说:“你说,这世界上最大的恐龙是不是就是最蠢的恐龙呢?”
青缘说:“一般人都这样认为的,恐龙是蠢笨的动物,个子越大,身躯越高,智力就越低下。我看不一定,每一类恐龙都有它们特殊的生存本领,好像还不能简单地按聪明和不聪明来判断。”
云飞感慨地说:“我看肉食恐龙的智力都比较高,你看恐爪龙,它们就有敏锐的视力和相对聪明的大脑,这是不是和它们的脑容量有关?”
青缘分析说:“那当然,你看前些时候我们考察的古猿,它的脑容量就有400~600毫升,哺乳动物就是进步。我记得,几十年前,就有专家提出过有关人的幼态延长的说法。”
云飞说:“对,我也知道,就是说大猩猩肚子里幼仔的发育结构,与我们现代人类的身体比例结构几乎完全相同。当时我就想,生物进化是一个长期量变的过程,那它的质变过程又在什么时候呢?”
说到这儿,鹤云飞转过脸看着杰美青缘,“你看过《基因突变》的电影吗?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大家经过长期的量变,都突然发生质变,到那个时候,你还会认识我吗?”
青缘苦涩地笑了笑:“我看你是幻想着了迷!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的心没有变,我就能认出来。”
云飞说:“我听说,在月光下,没人的时候,一个人面对夜空许下真诚的心愿是最灵的。就让我们各自许个心愿,谁也不要说出来,然后写在纸上,看一样不一样。”
青缘望着远处天边的星星说:“好哇!”但她马上又说,“我看还是留着这样的机会给别人吧。”
云飞不解地问:“为什么?”
青缘说:“因为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
云飞问什么话?青缘说:“一心一意爱着你的人。”
鹤云飞说:“别听他们瞎说,晓彤是我的师妹,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他好像早就预料到她要说什么。
青缘说:“别欲盖弥彰了,你们青梅竹马,还是满般配的。”
鹤云飞说:“说什么呢,我始终把她看成妹妹。”
青缘说:“人家可不这样看!何况晓彤确实是一个值得爱的人,她为人热情,漂亮,而且又有一身的本领……”
她还想往下说,却被云飞拦住了:“晓彤是很好,但我更……”
青缘拦住他说:“这样吧,我们各自写下一个心愿,然后把它埋在这里,等机缘合适我们再打开看如何?”
云飞望着她心想,现在的这种情况确实也不适合表套,他会心地点点头:“好吧,就暂时放在这儿吧!等机缘合适再来取!”
他们背对背写下了自己的心愿,并选择了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将纸条埋在了它的脚下,默默地祈祷,希望银杏树能够带给他们祝福。
就在这时,包晓彤也睡不着觉来到这里,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心生疑虑。就走过来问:“你们搞什么鬼?大半夜的不睡觉。”
青缘有些不知所措。
云飞说:“没什么,我们只是聊聊天。”
晓彤看着青缘,似乎在说,不要忘了我请你帮忙的事情哟!她拉起云飞就走:“云飞,别聊了,赶紧休息吧!要注意身体!!”
鹤云飞转头看了看杰美情缘,青缘笑笑说:“快去吧!明天还有好多的事情呢!”
说着她竟自走开了……
作为记者的小豆子陈苗苗对什么都感兴趣,她不但想知道龙山人的来龙去脉,还想知道恐龙的更多情况。她一个劲地往龙山人家里跑,凭着她刚刚学到的龙山土话和龙山青年们连比划地聊起来。
马文庸怕她出事,就也跟着她到处跑。他想,这都不是一个时代的,要是发生了情况怎么办?
韩贵没有忘记上次的教训,但他本性难移,这次他又挑唆班玛多吉招待龙山姑娘。
班玛多吉觉得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龙山人,于是就委托陈苗苗和郝小雨去邀请眯鲁和龙山姑娘,同时他也没有忘了包老大、马文庸和铁手古大军。
多吉捧着自己的酒在姑娘们面前逞能,他一连跟龙山姑娘们喝了好几碗龙山土酒,似乎还没有醉意。
韩贵却早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包天喜大声说:“要想主人喝好,客人先要喝倒!来来来,到上……”
“对!对!来!大家一起喝!!”铁手古大军也端起酒碗积极响应。
“为了这次合作成功,我要宴请在座的所有女士吃大餐。”马文庸向龙山姑娘表示问候。
陈苗苗正要对领导的关心郑重表示谢意,不想,郝小雨却说:“好啊,我看先别说那些遥远的事情。我问你,现在,你用什么美味来款待我们呀”
马文庸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了。
就在这时,龙山人传西摩老人的话,邀请现代人参加丰盛的龙山野餐。他连忙说:“看,这就是我们的安排,这就是我们的安排!”
宴会开始了,丰盛的野味和龙山土酒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兴奋不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曲木戈武说要为大家献上一段精彩的节目,说着他带领着几个科考救援队员去化装了。
经过一番装扮他们终于出现了,起初的样子吓了龙山人一跳。
这是曲木戈武带领大家又在装扮起彝家人的老虎笙。只见他们脸上用彩笔画上了野兽的胡须,还用铺盖两头扎成了野兽的外衣,披在了身上,那样子看上去既有耳朵,又有尾巴。
这些扮演的野兽,各个学着在田里劳动耕作的动作跳了起来,那是彝家人逢年过节时跳的成人舞蹈,而在一旁观看的龙山男子们,也像上课一样,跟着他们转动着脑袋,学跳起来。
广场的另一端,马文庸组织科学考察队搭起了临时银幕,他想找一部与龙山人有关的片子,可是找来找去就是没有合适的。
最后,他从超意的智能素材库里找到了50多年前由美国好莱坞大导演斯皮尔伯格导演的《侏罗纪公园》。他想,这部片子里有恐龙,龙山人一定喜欢,可以拉近与龙山人的感情。
《侏罗纪公园》刚开始播放,影片上恐龙横行,霸王龙就像在人们的眼前复活。龙山人忽然看到屏幕上的恐龙,吓得惊慌失措,一哄而散,结果是一场虚惊。
龙山勇士瓦扎赶忙带着龙山人拿着武器赶到现场,辛让举起标枪刺向银幕,科学考察队和牧龙女眯鲁赶忙出面阻拦,可是银幕已经被破坏。
在眯鲁的解释下,大家知道了电影的故事,纷纷不好意思地向科学考察队道歉。
西摩拉姆听说此事,万般惊奇,但她又管不了,最后连她自己也经不住诱惑,还是来到了放映现场。
族巫走到银幕后面,左看右看,什么也没看见,只见鬼影到处乱晃,吓得她赶紧回到了座位上,嘴里还不断地说:“魔鬼法术!魔鬼法术!!”
经过上次的失败,马文庸和陈苗苗依然不死心,为了让龙山人进一步了解电影文明,他们又换上了一块新银幕,决定播放新内容。
他们先播放了苗苗在马文庸指导下拍摄的一部龙山人自己的音乐片《龙山的音乐传奇》,只是想让龙山人认识电影的功能。
龙山人不再乱跑,安心地看起了《侏罗纪公园》。
影片放映期间,曲木戈武当起了临时翻译,虽然很多龙山语言他还不懂,但一些基本的词他已经掌握了,只能说是马马虎虎,这倒也成了龙山人看电影的一大乐趣。经常是由于翻译错,引得全场大笑。
西摩拉姆看着放出光源的地方,忽然发现了播放员曲木戈武,她感到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就转头对辛让说了些什么,又示意放出光芒的地方。
辛让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悄悄地来到曲木戈武的身边。
此时,由超意做强大支撑的播放机,正由两块水氢电池供电工作着。
辛让围着放映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来,他忽然拔下闪着桔黄色灯的接头,导致链接超意的储存卡忽然断电,电影的播放被中断,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现场的西摩拉姆一直在摇头说:“真的要小心啊,真的要小心啊……”
隔天,包晓彤、陈苗苗和高欣欣来找眯鲁学习吹奏龙山埙,她们来到桫椤山寨半山腰的桫椤林中。
大家置身在密密麻麻的蕨类植物中,包晓彤想起刚到这里时,曲木戈武说过,蕨类植物大都为高大的树木,后来由于大陆的变迁,多数被深埋地下变为煤炭,只有极少数一些木本种类幸免于难,桫椤便是其中的一种。
今天包晓彤心情好,又有空闲时间,可以好好看看这些长得有点像椰子树的植物。
从外观上看,它的树干是圆柱形,直立而挺拔,高的可达8米,树顶上生长着许多大而长的羽状复叶,向四方飘垂,如果把它的叶片反转过来,背面可以看到许多星星点点的孢子囊群,长着许多孢子。
包晓彤很纳闷,这些果实怎么不见开花就结果呀,难道说是无花果?
小豆子苗苗在一旁说:“我听戈武哥说,桫椤是没有花的,当然也就不结果实,没有种子,它就是靠这些孢子来繁衍后代。在二十一世纪,它是世界上仅存的木本蕨类植物,极其珍贵,已经被世界植物保护协会列为一类重点保护植物。”
桫椤树下,眯鲁吹起了龙山埙,那孤独抑郁的埙声,这下勾起了包晓彤的回忆。
正好郝小雨问:“晓彤姐,能讲讲你在武当山练功的事情吗?”
晓彤说:“现在想起来,那时真是难得的时光。”
“那就讲讲你印象最深的事情吧。”陈苗苗说着又把话筒申了过。
“那就讲讲和师兄们一起在武当山上跟着李玄清道长和我师姑唐云如学习武术、琴棋书画的事情吧。”晓彤说。
陈苗苗说:“我也去过一些道教名山,像四川的青城山,江西的龙虎山,葛仙山,还有陕西的终南山楼台观什么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每年他们都要都要举办高难度的法事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