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美青缘取出已经装进小瓶的缺翅虫仔细看着说:“据咱们那个时代统计,世界上的昆虫种类大概有3000万种,占地球物种总数的97%,而我们现在所能了解到的是很有限的。”
青缘用一个手指把这虫子举了起来:“缺翅目昆虫飞翔能力很差,它们一生大部分的时间是过着隐蔽的生活,它们通常隐藏在阴湿的树下,再加上它又是一类典型的广布目、窄布种的昆虫,因此,它的进化历史和分布规律是大陆漂移的有力证据。”
马文庸没有想到,一个小虫子能和大陆漂移有关,就又好奇地看了看青缘手中的昆虫,再看看那透明的小瓶,里面竟然有着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各种小虫。
他不无感慨地说:“现在地球上,已经很少有这些种类的昆虫了吧?今天我们能见到它们,也算是有缘了。”
青缘更是高度评价:“昆虫都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如果我们能正确看待昆虫世界,就会发现平时人们讨厌的苍蝇、蚊子、屎壳郎等等,它们也同样是人类的朋友……”
马文庸和陈苗苗这时不敢苟同。
包晓彤走过来:“我就是不喜欢虫子。因为我曾经看到一只螳螂把另一只活着的螳螂生吃下去,而且好像那只还是它的伴侣……”
马文庸用湖南话呼应着:“对,我也见过,那是雄螳螂和雌螳螂交媾的时候,体形较大的雌螳螂却将它的丈夫一口一口当作食物吃掉了!”
包天喜吃惊地看着他说:“什么?什么?在交配的时候?”
马文庸在眼镜后面瞪着大眼睛说:“对呀!雌螳螂回过头来,先啃食雄螳螂头部,然后一口口将全身吃个精光,而雄螳螂不作任何抵抗,任其为所欲为。”
包天喜遗憾地说:“那不就全完了!”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螳螂还会有后代吗?
包晓彤瞪大了眼睛:“那,那,那为什么雌螳螂会将它的丈夫当作食物吃掉呢?”
青缘抬起头笑着说:“那是雄螳螂进化出来的一种对策。它们在交配时,即使整个头部都被雌螳螂切下来,也不会影响交配的继续进行,并且能完成受精……”
“这可够顽强的!”马文庸赞叹道。
“它是怎么做到的呢?”包天喜问。
“那是因为它的生殖钩还留在雌螳螂的体内,控制雄螳螂交配行为的神经中枢不在大脑,而是在它的胸神经节和腹神经节内。”青缘解释道,“至于为什么雌性要吃掉雄性,可能是因为雌螳螂在交配、繁殖、产卵的过程中,必须消耗大量的体能,在交配后,急需补充大量营养,来满足它腹中卵粒的成型,以及制作将来产卵时用来包缠卵粒的大量胶状物质。因此交配时的雄螳螂就成为其最方便的一种食物了。”
天喜摇着头:“这太残酷、太野蛮了,我是绝对不能接受!”
叶青跟着附和:“对,绝对不能接受!!”
包晓彤这时插嘴说:“怎么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雌螳螂正是通过这种方法来摄取能量,从而成功地繁衍后代的。雄螳螂的这种以身殉情的精神,当之无愧地成为动物界中对爱情最为忠贞的大丈夫。哪像你们人类的男人没良心!”
马文庸说:“我记得理查德道金森在他的《自私的基因》中说,所有的利他性都是利己的。这都是为了下一代嘛!”
大家都摇头,为生存的艰难而感慨不已……
在恐龙乐园姚奎的办公室,杜艳香对姚董事长说:“看来这次白垩纪的行动还算成功,我们不但得到了有效的信息,更成功地派遣了行动队。”
姚奎摇摇头:“我们以往的失败都在于轻敌呦!”
“干吗这样悲观呀?”杜艳香问。
姚奎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如何把白垩纪DNA运到现代来而发愁呀?”
“董事长请放心,只要是公鸭陈他们抓住了恐龙,就会马上带回来。”
“难啊!你知道怎么回来吗?”段金虎在一旁说。
姚奎看了一眼他,摇摇头。
大家一时没有好办法,杜艳香说:“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说看。”姚奎看向她。
杜艳香解释道:“我们还是借用他人的力量为好。先让公鸭陈他们摸清时空镜像仪的位置,然后占有它,不就……”
“可是我们的情报不明呀!”姚奎有些郁闷地说。
杜艳香笑了笑:“您忘了?公鸭陈临走时不是说有什么仿生飞行器正在研究中吗?只是不知研究得怎么样了。”
“对!还研究什么?马上从国外进口最先进的。”姚奎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笑容。
他马上吩咐下去,一方面抓紧购买仿生飞行器,另一方面,电告公鸭陈一定要摸清时空镜像仪确切位置和工作原理,随时做好传送恐龙的准备……
根据包天喜的断定,被龙山人称之为孤岛的地方蕴藏着大量的珍贵矿产。于是,他和郭振虎以考察白垩纪地质资源为名,带领探险队来到距龙亘山不远的一片辽阔的水域,那里确实有一座很大面积的孤岛。
高欣欣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导游身份,她跟紧包天喜,说是为陈苗苗记路,提供绘制地图的坐标。
大家看到,那是一座活火山,海岛被云遮雾罩,热气缭绕,四处充斥着硫磺和污浊的化学品气味。
嘎子叶青利用仿生飞行器在高空拍了一些照片,直接传到包天喜等人的超意腕式仪上。
由于烟雾过大,图像受到了一些影响。叶青说:“下面都是烟雾,我看可能是火山又要爆发,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包天喜分析了一下这里的地质也说,还是早点走好。其实,他已经一目了然了。
回到临时营地,天喜得意地告诉郭振虎:“果真如此,那里有很好的宝藏!”
从那天开始,包天喜等人有事没事就躲在草棚中研究照片,但这个情况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瘦猴韩贵来向包天喜探听消息,正好叶青也在。
韩贵问:“老大,听说这次你又有了新的发现?”
“胡说!没那么回事!都是大家瞎猜的。”天喜很不在意地说。
“别瞒我了,你的目的我还不清楚,不就是发现宝藏了吗?”韩贵故意高声说。
“你小子瞎嚷嚷什么!当心老子跟你急!”包天喜马上示意。
“是不是有发现?”韩贵不依不饶,只是声音放低了很多。
包天喜走到门口左右看,关上门说:“不一定,还说不准呢!”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虽然西摩老人那天已经排除了他患有“哈拉哈病毒”的可能,他身上被陈厚岩打的那针“基因强大剂亚型”的病还没得到最终的结果。
“那就是说有戏了?”叶青一听果然有发现,他眼里也放出了光芒。
“可以这么说吧……”包天喜无奈地说。
“你还不赶紧联系陈厚岩?把宝贝运出去。”见老大没有反应,韩贵迫不急待地催促他,“况且他们已经到了白垩纪了!这些宝贝总得想办法运出去不是?”
其实,这一点包天喜已经知道了,因为陈厚岩时不时就来向他要科考队的行动计划。
叶青说:“是啊,老大兄弟们也有些私货,咱们得想办法呀。总不能看着到了嘴边的肥肉溜走吧?”
包天喜不耐烦地说:“这个不用你管,我会想办法的。”其实他内心在想,自己被他打的那一针还不能确定,没问题还可以,要是真有问题,离开了他们还真就没救了,办法还就得跟公鸭陈合作。
听老大这么说,韩贵很奇怪:“你还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所有的信号都会被监听的。”
天喜有些得意地说:“别忘了我手上有特权。”
自从上次韩贵利用联络官的身份在时空镜像仪的通信线路上做手脚,明目张胆地使用链接复线,把白垩纪信息传给姚奎后,包天喜就申请了特权。
他暗想,这毕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通道,今后要是有什么紧急事情说不定还能起作用呢。所以,他在云飞调查韩贵时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桫椤山寨和科考队临时营地的准确位置都已标注在公鸭陈的地图上了,而且他们还要包天喜和韩贵随时提供考察队的动态信息,包天喜知道这是在出卖情报,但他心中有数……
自从包晓彤第一次送给眯鲁香猫香水之后,她就特别喜欢那股味道,可没过多久,那瓶本来就不多的香水,越来越少了。
青缘看见眯鲁看着瓶子里不多的香水发呆,心里明白,她是太喜欢这香水了,于是就把自己的一瓶香水也送给了眯鲁,高兴得眯鲁不知如何是好。
眯鲁打开盖子闻了闻,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说:“这个味道和晓彤姐给我的不一样。”
青缘说:“香水不仅好闻,还可以驱散蚊蝇。”
眯鲁眨着眼睛,看看青缘,又看看香水,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跑。青缘莫明其妙地跟在后面叫她,她头也不回,只管跑了……
实验室里,杰美青缘开始对双棘龙的尸体进行分析测定,她在死去的原角龙的大脑中发现脑子的前部有发育良好的嗅叶,这说明它是脑子的一部分,专门负责嗅觉和味觉,它们的味觉和嗅觉都是由大脑来控制的。
鹤云飞走了进来,青缘没有抬头就说:“这头龙怎么看也不是正常死亡的,说它是不正常死亡,主要是因为它没有与其它大型肉食动物搏斗的痕迹,也不属于被疾病、伤残折磨而死的。只是这刀伤,不知道是不是龙山人干的。”
鹤云飞看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爱,他认真听了她的观点,想了想说:“我想它们可能就像我们今天看到的非洲平原上猎狗一样的动物。”
青缘抬起头看着他说:“是的,双棘龙虽然长满了锋利的牙齿,但是很多科学家认为它只是一种食腐肉的恐龙,它可以从矮树丛中或石头缝里把细小的蜥蜴或其它小型动物找出来吃掉,我猜它是被什么事物吸引,才遭到这样的厄运的。”
她把伤口上残留的一部分液体放在显微镜下,对鹤云飞说,“根据我对昆虫的了解,这伤口很像是一种被巨大的昆虫咬伤的。”
鹤云飞观察了一阵子说:“看来这神龙湖里一定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远古生物,我们应该到神龙湖中考察一下白垩纪的水下生物。”
青缘说:“好啊,你说了算。”
科学考察队带回来的双棘龙骨骸,既让西摩拉姆高兴和兴奋,又让她担心和恐慌,她害怕再次遭到肉食恐龙的袭击,她在桫椤山寨召集族老们商议。
一个族老说:“能打败双棘龙的一定是神人,但是,这些神人我看只能带给我们灾难。”
另一个族老也说:“依我看,最好还是离他们远点儿,要不然,我们可能全部会被他们杀死……”
西摩老人对大家说:“你们知道,他们给我的那块龙骨对我们龙山人是多么重要,我这草巢中用于刻划神咒的龙骨现在只有107块,加上这块刚好108块。”
一个族老问:“真要是那样,我们又该怎么样?”
西摩族巫说:“当然,我这不是让你们就相信他们,反而要随时注意他们的行动!如果有什么不祥的举动,我们就要首先采取行动……”
在科考队的临时基地里,两天没有见眯鲁的影子了,鹤云飞让杰美青缘去看看。
包晓彤一心想表现,也积极要求前去探望,她又拉上了马文庸和陈苗苗,以及另外两名队员。
快到桫椤山寨了,大家路过曲木戈武种植兰花的地方,这里又增添了大量的兰花,什么鹤顶兰、船唇兰、笋兰、沙草兰、石豆兰、毛兰、长叶兰、贝母兰、羊耳蒜等数不胜数。
走在花丛中,香气宜人,精神愉快,马文庸看到有很多的巨蜂前来采蜜,就用衣服哄了一下,谁知这一下可惹来了巨大的麻烦。
因为这些日子,在附近的花丛中早已有很多巨蜂在此做窝安居了。马文庸的行为就像掀起了一阵狂风,黑压压的蜂群扑面而来,吓得大家仓皇逃窜。
眼下只有马文庸一个男人,何况事又是他惹的,他拿出了英雄救美的气概,拼命挥舞着衣服与蜂群搏斗,可是他越是这样,蜂群就越疯狂,他的身上和挥舞的衣服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巨蜂。
因为出来时没准备被,所以大家都没有穿逃跑用的弹簧鞋,这种情况十分危急险。
眼见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蜇伤,人们慌忙逃进前面一个小小的作坊里。
眯鲁正好在屋里忙着,猛地看到一群人狼狈不堪地跑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刚要出去,就被包晓彤一把推了回去。
来到屋里,大家彼此看着又忍不住互相嘲笑。
只见胖姑娘郝小雨被蜇了嘴巴,变成了大猪嘴;包晓彤被蜇了一只胳膊,肿得像一根木棍;杰美青缘蜇到了耳朵,变成了一对肥大的红耳朵;要说最严重的还是马文庸,因为是他断后,所以被蜇得格外厉害。
只有陈苗苗躲得快,没有被蛰到。
此时,只见有些昏迷的马文庸满脸红肿,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难以辨认。嘴里却还含混不清地说:“可以用尿……尿来治疗。”
大家谁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赶紧扶着马指导坐下。
青缘查看了大家的伤势,手头一时没有好的药品进行治疗,又看看外面,蜂群还是围着草屋不依不饶地飞舞着,心中异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