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摩拉姆得意地站起身,把那柔软的带着温度的黑色皮毛裹在了自己身上,她高昂起头颅,向着上苍,举起手中的老藤杖,似乎彰显着她的地位和权势。
她的这个动作只有鹤云飞和曲木戈武看得懂,她是在向苍天表示敬意,感谢它带给龙山人食物。
黑山羊的身体献上了祭祀台,龙山人开始欢呼雀跃,各顾个地吃起眼前的食物。
这时,陈苗苗身穿牧龙迷彩服出现在镜头前:“各位观众,现在你看到的是中国西南电视台《时空解码》频道的陈苗苗,在白垩纪为你做的现场报道……”
小豆子转过身一指,“据有关专家推测,龙山人很可能是中国早期的一个部落族群,现在还过着原始人类的生活。但究竟他们是怎样来到这里的,目前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还是让我们一起参加他们的一次胜利聚会吧!”
班玛多吉迫不及待地举起龙山土碗:“来,西摩族巫,为了我们的相识,也为我们的相聚。干杯!”
他向西摩老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这酒口感醇绵,香气扑鼻,欲罢不能。
曲木戈武也端起酒碗,向西摩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又将酒碗高高举起说:“尊敬的西摩老人,尊敬的龙山父老,还有我们科考队、探险队的同仁,今天我们相聚在这古老的时空,我要为大家献上一首我们彝族的敬酒歌!!”
下面一片掌声和喊叫声。
戈武唱道:“阿老表,端酒喝!阿表妹,端酒喝!阿老表,喜欢不喜欢也要喝!喜欢你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喝!!……”
龙山人虽然听不懂,但看见曲木戈武端碗的姿势,也知道他要敬酒了,大家跟着他一起乱哄哄地端起了酒碗。
包晓彤不满地说:“这真是无理,怎么跟《大阪城的姑娘》那首歌似的,蛮不讲理。”
“怎么不讲理了?”猴子孟阳带着醉意问。
“谁不知道,上个世纪的新疆民歌《大阪城的姑娘》唱的是: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妹妹,带着你的嫁妆,坐着马车来……”陈苗苗在一旁瞪着他说。
嘎子叶青喝得有些摇晃,但还是评论说:“我……看这挺合理,就是有霸气!还是少数民族豪……爽!!”
苗苗不同意,她故意学叶青说:“有什么好……爽?”
这时,曲木戈武端着满满一碗酒走过来说:“你看,你们汉族地区的女人,出嫁时一定要跟男方家要嫁妆。可在我们少数民族,要想嫁女儿就得带着嫁妆来!!”
“你们这些臭男人,想得美。”郝小雨故意气他,说着她就唱起来,“就不嫁给你,就不嫁给你,就不嫁给你!!”
“我尊敬的西摩长老,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包天喜充满好奇地问。
西摩长老端起酒杯用龙山话搪塞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来,来,喝酒!!”
其实,谁也没有听懂她的话,只是见她举起酒碗,大家也就跟着举碗示意。
马文庸不知什么时候跳了出来,站在广场的中央,扯着嗓子用半龙山话喊道:“尊敬的西摩拉姆长老,英雄的瓦扎勇士,以及所有的龙山兄弟姐妹,感谢你们的帮助。我们是远方飞来的小鸟,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要为这一地区的繁荣和昌盛做出贡献……”
曲木戈武忙在一旁为他翻译。
马文庸唱起了广西民歌:“唱山歌嘞哎哎哎……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嘞哎哎哎……不怕滩险湾又多……”
龙山人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也知道他这是在唱歌,而且好像很好听。
高欣欣拉着包晓彤、陈苗苗和郝小雨也不示弱:“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解忧愁……”
她们跟马文庸对起了山歌。
这边包天喜跳起来唱:“想妹一天又一天,望妹一年又一年,铜打的肝肠都想断,铁打的眼睛也望穿……”
那边陈苗苗放开歌喉:“草鞋烂了有四根筋,哥哥你有四条心;只有一条想阿妹,剩下三条想别人……”
马文庸又唱:“大陆宽宽好跑马,一路跑来到妹家,不是妹家哥不进,不是妹手哥不拉……”
那边陈苗苗和郝小雨回应:“你究竟有多少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曲木戈武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唱起了彝族民歌:“青菜心,白菜心,阿表好良心。青菜苔,白菜苔,小妹好人才。晓得小妹良心好,好良心,良心好,小哥喜欢你。瞧得着,小哥等着你呀,瞧不着,小哥也要等……”
高欣欣唱起了白族的《五朵金花》:“明年花开蝴蝶飞,阿哥有情再来会,天山脚下找金花,金花是阿妹……”
戈武又唱道:“晓得小妹良心好,好良心,良心好,小哥喜欢你。瞧得着,小哥等着你呀,瞧不着,小哥也要等……”
曲木戈武纯真的彝语歌似乎震憾了龙山人,他们集体站起来大声唱起龙山古老的“图图谣……”并跳起了图图舞。
当然,古龙山语现代人是一句都听不懂,但图图舞他们是见过的,那是一种类似火把舞一样的舞蹈。
此时,无论是龙山姑娘,还是小伙,而或老人、妇女和孩子,他围着一个巨大的火堆,手拉手,转着圈,在龙山埙的伴奏下,集体跳起舞来,所有的人都异常兴奋,整齐划一地按照节奏迈步踩踏。
一支支燃烧的小火把,在桫椤山寨的中心空地上形成火花的海洋,当它们向一个方向运动时,又像是游龙在夜空中穿行、游荡。
不知从什么时候,龙山人的脸上都戴上了面具,郭振虎因为在与野兽的战斗中,看过龙山人带面具的勇敢,立刻引起警觉。现在又不是战斗时期,为什么戴面具?什么情况?
曲木戈武翻译眯鲁的话说,这种面具不仅在战斗中使用,也在节庆时表演使用,它表现龙山男人狩猎时的勇猛,祈福下一次还能获得更多的食物。
随着龙山埙和翠竹笛交错奏出令人如醉如痴的乐章,时而让人如临大海波涛,高山大河,时而又像穿行丛林,秀水清溪,时而又如跨越荒原戈壁。
正当大家沉浸在和谐的交响曲中,忽然,一声苍凉高亢的龙吟,打破了时空,小阿乌的兽骨哨吹响了生命抗争的强音。人们犹如置身动物世界,感到危机,所有的乐器共同奏响宇宙天地的主旋律,摆脱困境,向往自由。
苗苗完全陶醉了:“这才是真正完美的天籁之声!”要不是马文庸及时打开录音机的开关,她甚至忘记了正常录音工作。
一部发烧大作《龙山协奏曲》正在酝酿中。
龙山角力开始了,就像是现代人的摔跤比赛。大汉阿古达自认为身强力壮,不含糊,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喝了酒,还没等上场就摔了一跤,样子十分狼狈,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老猫李彦忠看不过去,他走上前和辛让形成一对,两个人你来我往竟然不相上下,成为了整个竞技场的核心,大家都为他们加油。
两个人势均力敌,眼看胜利的天平就要倾向老猫,不知辛让用了什么法子,李彦忠忽然感到四肢无力,顿时失去重心,被辛让掀翻在地,龙山人都为辛让欢呼雀跃,他也高举左手环场示威。
“师父,师父……”徒弟固炯达休和马文庸急忙跑过去。
李彦忠晃了晃脑袋,一阵眩晕,达休扶起他问怎么样?老猫一个劲儿地摇头、眨眼,像是被什么迷倒了。
马文庸正要去理论,却被鹤云飞拦住了。他低声说:“这是在客场,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场地中央燃起了一片炭火,一群龙山族姑娘、小伙在一个族老拉龙的引领下,各个打着赤脚,从容不迫地行走在大片火海中。
辛让口中吐火,走在最前面,引领着犹如火龙般的队伍。
男人们健硕强壮,女人们宛如神女,龙山人边吹边跳,烧得通红的火碳就像是一池闪着红光的宝石,映衬着他们灿烂的脸,看得现代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
猴子孟阳说:“真没想到,龙山人爱火爱得如此疯狂!”
大汉阿古拉更是吃惊地看着他们脚下的火海,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想,这莫非是仿真模拟的?于是,他撕下一片笔记本的纸,放入火海,转瞬间,纸片灰飞烟灭,黑色的纸灰随风飘走,这让他惊讶无比。
一群龙山妇女在眯鲁的带领下,把杰美青缘围在当中,并在前面挡上了植物,就像变魔术,没过多久,当植物移开后青缘却不见了,鹤云飞着急了,他东瞧西望,如坐针毡。
一个龙山姑娘轻佻地跑过来,那漂亮的身段一下子迷住了鹤云飞,但他还是拒绝了这位姑娘的邀请。
忽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云飞,是我呀。”
云飞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这……”
女孩儿急了:“这什么这!是我呀!青缘……”
云飞再看去,果然是杰美青缘,现在她换上了龙山装束,在姑娘们的簇拥下,转眼间就融入图图舞的队伍。
队伍中多了个现代人,并没有让人感到有什么不一样,只见她们步调统一,歌声悠扬,就连龙山人也感到意外。这个外来姑娘和她们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就像是一直生活在周围而没有被发现的龙山美女一样。
现代美人的娇柔和龙山粗犷的服饰相得益彰,衬得青缘更加楚楚动人,龙山人不自觉地把青缘围在核心。
一旁引起了包晓彤的嫉妒心,她要跟杰美青缘比美,也穿上龙山的服装,跳进了龙山人的队伍,气氛更加热闹了。
队员们围着姑娘们起哄跳舞,龙山人却忽然开始向四周泼撒炭火,搞得漫天星光,也把陈苗苗和高欣欣等现代女性吓得连连尖叫。
这是龙山人为纪念老祖宗对火的发现和应用而特意设置的。
包天喜和马文庸乐此不疲,天喜用树棍夹着一块块火炭追着那个跟他喝酒的龙山姑娘闹火,马文庸则把火堆里的火扬得到处都是。
瘦猴韩贵偷偷看着龙山美女,垂涎欲滴,他想这次回去就再没机会了。于是,他扭动着麻杆腰,不断向姑娘们身边凑合。
苗苗看不惯他丑态百出,小声对郝小雨说:“真丢份儿!有失咱们时代男人的尊严!”。
西摩拉姆对这两个大胆穿上龙山人服装进行表演的女孩很有好感,这是龙山人的骄傲。她吩咐下去,给她们送上龙人的龟龙神酒。
鹤云飞心里真怕引起什么乱子。
就在这时,寨子里忽然冲出了一群全身赤裸的小男孩,他们个个将头用植物的叶子包裹起来,上面插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长长羽毛,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手中还有一根不长不短的木棒。
在龙山木鼓的催促下,男孩们开始追赶同样穿着不多而体型健硕的女孩儿。
陈苗苗本想多拍一点素材,可是拍着拍着气愤了,大声喊:“这是什么呀?”其他现代女孩们也不好意思把脸转过去。
马文庸对身边的包天喜说:“嘻嘻,这才是文化,生理卫生第一课。小豹子,我在楚雄见过。”
“对对!!这是性……性启蒙教育。”包天喜带着醉意附和着。
曲木戈武笑了:“这没什么,就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小豹子笙。”
包晓彤说:“还是这里的人纯朴,天地干净,让那些变得越来越自私的现代人来这里劳动,让恐龙净化一下他们的心灵,否则我们的地球家园早晚会被他们毁掉!”
眯鲁用龙山的礼仪向鹤云飞敬酒,因为他们是熟人,所以无拘无束,有说有笑,辛让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他也过来向大家敬酒,却在酒中放进了一种草木灰。
韩贵不知情,跑过来抢着一饮而尽,苦得他连连叫喊:“苦啊!一定是上等的药酒!!”
戈武知道这是辛让的恶作剧,但又不便发作,只好对韩贵使眼色,谁知韩贵还是一个劲地追问,这是不是龙山药酒?戈武还没来得及回答,阿古拉听韩贵说是药酒,就连忙端起另一碗酒。
戈武刚要制止,他却早已喝下一大口,害得他连忙呕吐:“你小子什么口味?什么他妈的药酒,这就是烟灰嘛!!”
瓦扎和辛让不动声色地偷着乐呢。
龙山的年轻人看铁手古大军人高马大,就要求和他比试力掰手腕,仗着酒劲,铁手气壮如牛,一连几个龙山小伙都败下阵来,似乎无人能敌。
辛让让孩子们牵来了一头肥大的小禽龙,要古大军和这个白垩纪的大力士比力气。
班玛多吉慌忙跑过来,一个劲儿地劝:“铁手兄弟,我看还是免了吧!这可是真正的恐龙啊!!”
古大军看看他说:“老哥放心!”他向多吉眨眨眼睛,多吉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带上了功夫手套。
大家都对他充满信心,铁手更是似乎一下子来了神力。
在全体人员的欢呼下,他面对足有2米高,5、6米长的禽龙,把大手一伸准备拼命和禽龙一搏。
龙虎相争,不相上下,禽龙昂起头“灰灰”直叫,毕竟它是低能的动物,只会使蛮力……